第十五章 :双刃剑-《市花:玫瑰小姐枪杀谜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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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时青梅反而出奇的镇静,她吐字清晰,没有一点慌乱。

    女孩又拢了一下头发问:找陈总有什么事吗?

    是啊,找陈总有什么事?还真把青梅给问住了。但青梅只愣了片刻,就有了一个主意,她撒谎说:我是三桥加油站的加油员。是这样的,上次你们陈总在我们那里加完油,突然说忘了带钱,然后签了单,留了一张名片,让我们随后来收取,这不,我就来了。青梅随即把名片递给女孩看。青梅顾不上多想,要是陈鹏飞出来把她揭穿,她再做解释。

    女孩的表情松弛下来。她把青梅让进门,安排到沙发上坐下说:名片就不用看了,你一晃我就知道是陈总的名片!只是不巧得很,陈总的母亲病危,他这阵儿可能在医院。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医院和单位两边跑,那边要照顾母亲的饮食起居,这边要照顾自己的生意,他每天忙得跟鬼吹火似的。

    青梅顺嘴说:哦,真是不巧!那你知道他母亲在哪个医院吗?陈总毕竟是我们的客户,我回去跟老板说一声,也好去医院看望看望他母亲。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青梅惊叹自己竟然还有撒谎的本事,而且话说得几乎滴水不漏。看来人在特定的时候不仅仅有一面,还有另一面,隐藏着的那一面就不由自主的站出来了。

    女孩说:听说是在西京医院……说到这里,她突然觉得不能跟一个陌生人说得太多,就拐了一下说:我也没去过。有一回,我想去看看,陈总没让去,他让我就呆在公司守电话,不要擅自离开,有什么业务往来就记下,然后给他汇报。

    青梅说:守电话……对了,陈总名片上的手机号怎么打不通了?

    女孩诡笑了一下:陈总手机丢了,当然就打不通了。他有一次喝酒,喝醉了,醉成了一滩烂泥,后来酒醒了,一摸兜,手机丢了,钱包也丢了。一气之下他就再未买手机,客户有什么事就直接到公司找他或者拨打办公室的电话找他。

    青梅有点庆幸,庆幸陈鹏飞没出什么大事,也没做什么傻事,可听到他“醉成一滩烂泥”时,心里还是像针扎了一下,就继续问:陈总的母亲病了他还有时间喝酒?

    女孩毕竟是一个涉世未深胸无城府的人,她这时就像倒豆子一样说:喝呀,再忙他都要抽时间喝,每次都是我们的司机把他弄回来的。她用了“弄”这个字眼,而没用“扶”。“扶回来”情况就会好一点,“弄回来”说明人就很狼狈了。

    青梅就更揪心了,又问:陈总不是自己会开车吗,怎么还用司机“弄”?

    女孩没有急于回答。她又拢了一下头发。她怎么老拢头发呢?青梅这才发现她戴了一个很大的耳坠,有手圈那么大,很白,好像是银子的,但只有一个,在右耳。她可能是在显摆。

    女孩慢悠悠地说:华娱不止一个司机,车也不止陈总那一辆。公司有公司的车,要跑业务,陈总开那辆奔驰是他的私人坐骑。再说了,陈总喝多了酒,他就开不成车了,还不得司机把他弄上车,再把他弄回家?

    青梅没再继续问。她觉得再问下去就会令人讨厌了,兴许还会露馅:你问这么多干什么?你是来结账的,还是来探听人家个人隐私的?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对人家陈总的事那么感兴趣?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?

    这么想着青梅就站了起来,然后跟女孩握手告别。女孩说:我是陈总办公室新来的秘书,我叫王小妮,你把你名字和手机号留下,等陈总回到办公室,我就立即给你打电话。

    青梅只好把名字和手机号写到一张纸上,交给名叫王小妮的女孩。她知道,陈鹏飞一见到她的名字就会明白,她不是来要什么油钱,那是一个借口。

    临出门时,青梅问:陈总不是有个秘书叫卢曼的吗?

    女孩说:卢曼已经走了,是陈总让她走的。卢曼走那天,据说哭得很凄惨,但陈总还是让她走了,一点余地都没有。公司里没人知道原因,谁都不敢劝,谁都不敢问:谁都不敢送她。她拎着个坤包,还拎着一袋个人用品,一个人踽踽的走出了大门,样子非常孤独、落寞。卢曼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,狠狠地剜了我两眼,似乎是我把她整走了,是我抢了她的饭碗。虽说市场的竞争到头来都是人才的竞争,但其实是她走的前一天我才来的,我大学刚刚毕业,是陈总从人才市场把我招来的。

    女孩像讲故事一样在讲卢曼,她绘声绘色,抑扬顿挫,但话里也不乏同情和婉叹的味道。她显然不知道卢曼更多的故事,卢曼的离开就与站在她面前的青梅有关,要不是卢曼与青梅“叫板”,要不是她编造“亲嘴”的谎言,陈总是不会痛下杀手让她走的,她毕竟是一个在市场上出去能战战之能胜的人。

    事情到了这一步,青梅也不好再说什么,这个结局应是青梅早就该料到的。女孩有时太有心计也不好,她总以为“亲嘴”两个字会像两把匕首一样插进青梅的骨头,让青梅在疼痛中放弃陈总。岂不知“亲嘴”二字却变成了一把双刃剑,它虽伤到了对方,更重的却是伤到了自己。恋爱应该是有学问的,亘古不变的真谛是:以感情为基础,付出真诚,强扭的瓜儿不甜。

    得知陈鹏飞在西京医院照顾他母亲,青梅马不停蹄就奔向了西京医院。青梅对西京城还不是太熟悉,对西京医院的方位更不熟悉,但她坚信鼻子下面就是路,只要嘴甜,勤问:就能找到。因此,她在公交站牌下见人就问:去西京医院怎么走?坐几路车?就这样,她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西京医院。

    可是,西京医院找到了,要找到陈鹏飞谈何容易。西京医院那么大,科室那么多,病人数以千计,她又不知道陈鹏飞母亲的名字,得的什么病,内科还是外科,怎么找?站在医院门口,青梅有点茫然无措,有一片刻,她甚至打了退堂鼓:撤吧,在这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!

    但她依旧在医院门口徘徊,没有撤!她实在想见一见她心中的佟大为,这个为了她酒不离口口不离酒的酒鬼,现在是变瘦了还是变胖了?他仍然那么英俊潇洒呢,还是憔悴得惨不忍睹了?更重要的是,她要告诉他,你不要喝酒了,你喝到你的肚子里,却疼在了我的心上。现在你打我的手机吧,我24小时都为你开着……

    徘徊良久,青梅忽然想到,既然陈鹏飞的母亲病危,那他母亲一定在住院,一家医院的住院部不会太多,也许一个,也许两个,这个范围就非常小了,只要到住院部去打听,十有**就能打听到。

    青梅为自己的聪明鼓舞起来。她掏出一枚小镜子照了照,确认自己的容妆没有任何失误后,才毅然走进了医院的大门。然后就找住院部。再后就不厌其烦的向护士打听。护士让青梅报病人的名字,青梅报不出来。青梅说我只知道她是一个老太,她的儿子叫陈鹏飞,年龄不大,二十三四岁。他个子中等,长相有点像影视演员佟大为。这个护士只知道歌星蒋大为,恰好不知道佟大为,她就叫来另一个护士,谁知“另一个护士”也不知道。看来佟大为的名气还没有达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程度。直到第四个护士的出现事情才峰回路转,她说:是,是有一个像佟大为的,听说还是个老总,很有钱。青梅说:没错,就是他!护士说:不过,她母亲得的是个怪病,再有钱恐怕也无济于事了。护士就告诉了青梅,那个得了怪病的老太是在什么科,几区几房几床,叫什么名字。

    这一下就顺利多了,青梅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床位。床上的老太深深的躺着,床头挂的牌子显示她叫郝凤琴。这个名字正是刚才护士说的名字。可是陈鹏飞不在,她不能确定这就是陈鹏飞的母亲。青梅就偎在床边,俯了身子问:大娘,你是不是鹏飞的母亲?老太虚弱的点了一下头。青梅自我介绍说:我叫赵青梅,是鹏飞的朋友。老太眼睛亮了一下。尽管她眼睛看上去很亮,但她的目光依旧很昏浊。她眼皮已经很松了,像一张揉皱了的纸贴在眼眶上。科学家研究过,人老先老脚、性和眼睛,从老太的眼睛看,她确实已经很老了。这时青梅想起陈鹏飞父亲和他女学生的故事,觉得这样一个老太和一个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去火拼,那肯定是必败无疑的。

    老太虽然病很重,但她说话还是很清楚的,她问:你是来找鹏飞的还是来看我的?

    青梅觉得老太问话很怪,而且很尖刻,一语中底,直奔主题,一点含糊都没有。可以看出,她虽身体有病,但头脑一点病都没有。这一瞬间,青梅想到,要是她将来做了自己的公婆,那是不是非常难处啊?都说公婆是媳妇的天敌,到时候,她是不是要吃苦头了?这一想她脸都烧了,八字还没一撇呢,就想当人家的儿媳妇,是不是太心急了?

    来不及多想,老太正等着青梅回话呢!生病中的人都是非常敏感的,青梅就选择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说:大娘,我也是刚听说你生了病的,是从鹏飞的单位听说的。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鹏飞了,一听说你生病就跑过来看你,我想,鹏飞多半会在你这里,也顺便见一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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