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萧誉笑道,“叔王就不必和叔父客气了。”他又向高澄笑道,“叔王从先考,年少时便好学,若论读书,无人能及。主上最爱叔王,格外器重,授叔王都督九州诸军事之权,叔王是真正的文武全材。” 这话里难免有夸张,但大部分是事实。听得高澄甚是心动,心里突然想到:萧绎数次邀约,这么想见面,他究竟有何所求? “如此说来,子惠有幸,得与兄结为挚友,若可早晚请教,必得益匪浅。”高澄向萧绎微笑道。那双绿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萧绎。 崔季舒从这别业的奢华,宦者仆从的仪态和萧誉对萧绎的态度,种种细节也看得出来,梁帝必是很宠爱这个幼子。也许是因为他渺一目的原因,也许是因为他确实才干优长。梁帝爱子侄辈,格外宠溺,这是谁都知道的事。 “世诚不敢当,只是子惠兄难亲近。毕竟子惠兄是魏使,朝夕往来于宫中与主上和太子亲近,吾等想见一面都甚难,哪里还敢摆谱赐教?”萧绎终于露出一丝笑意,说话虽斯文又带着酸腐气,好像格外在意他请见而被拒的事。 “世诚兄真是冤了我。子惠毕竟身负大魏主上之命,为梁魏结盟而来,如今事未妥当,心急如焚。与梁主上和太子频频相交不过是以国事为论,不同于与世诚兄以友论之。”高澄想试探出萧誉的真意来,也就语气越来越亲近。 “子惠兄说的不错,是我迂腐了。”萧绎也面色和霁了许多。“世诚从小爱静,只喜读书,倒是见闻不够广博,若能与子惠兄这样的友人多多谈论,必定能大开眼界。” 还没等高澄说话,崔季舒忽然开口向萧绎道,“殿下如此博学还这么谦逊,真令人感佩。既然殿下和大将军相约为友,倒不妨同大将军一起到我大魏都城去游历一番,北朝风物与南朝大不相同,定能让殿下得益甚广,大将军也必然欣喜至极。”崔季舒看一眼高澄。 高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,也笑道,“固有所愿,不敢请耳。”他看着萧绎,想判断出他的心思,怕错过了细节。 萧绎却不喜欢他这么盯着自己看,装做低头喝茶,“听说北朝盛产名马,子惠兄可愿共猎天下?” 他低着头,看不清楚他面上什么表情。这话说得轻轻巧巧,但又让人决不会只想到会猎之事。高澄也心头一动,如被重锤。一边的河东王萧誉没说话,非常关注地盯着他这新认的“叔父”。 高澄也低头喝茶。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羊侃在大魏朝堂上说的话变成事实。不管羊侃当时是真的在陈述梁帝萧衍的意思,还是他想把高澄诱到健康来,总之是说过梁帝愿遣质子这样的话。 高澄也知道梁帝心疼子侄,有个质子在邺城对大魏大有好处。质子在邺城可以钳制梁帝萧衍。如果这个质子选得得宜,又和大魏关系要好,那就算是将来放归也可以为大魏所用。 所以关键在于这个质子选得合适不合适。那么湘东王萧绎究竟是不是这个合适的人? 从他起居用度,言语行止,都看得出来,梁帝疼爱幼子无疑。这一点很合适。但高澄又不愿他过于才干优长,只需要他懂他的意思听他的话。如果不是萧正德那种听话,好摆布的人,那就要利益清楚。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也知道大魏想要什么。彼此的心思如果不冲突,这样利益分明,帮别人就是为自己,也是好事。 高澄抬起头来,但不再盯着萧绎看。“天下甚大,世诚兄想猎什么?朝三暮四怕一无所获。” “汤武王有网开三面之德,世诚也知只设其一面,从天之所愿,岂敢僭越?”萧绎又啜饮,很坦诚如推心置腹般道,“秦失其鹿,我同为秦之同胞兄弟,只想逐鹿而已,并无大志。” “同为兄弟”这话高澄听得清清楚楚,立刻就明白了萧绎的心思。只是萧绎竟公然当着故太子之子萧誉来说这样的话,虽然表示了他对太子萧纲的不服气,但是显然也没把萧誉放在眼里。 高澄正心里踌躇,忽见萧誉笑道,“叔父,秦失其鹿,捷足高材者得之,唯捷足高材者天下才能敬服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