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琅琊公主还不快谢主上厚恩?”济北王元徽看着元玉仪笑得几乎要合不上口,看元玉仪怔怔得无所动,便大声提醒她。 元玉仪自然叩谢。这一叩,这事便成定论。元玉仪心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她真的和元仲华一样了。而且,若论起宗室辈份,她还是元仲华的姑姑,应该算是大长公主。 皇帝和皇后并首低语,元善见的微笑温柔明澈。皇后高远君的笑也与刚才完全不同,原来她在对着夫君时也会有女子的娇俏。只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,只能看出来,两个人一定是心意相通,甚相愉快。 宫眷命妇们似乎也早就抛开了眼前事,仨仨俩俩地与邻席者交头接耳,不知说的是什么私密事,各自开心。也许是盛宴,也许是舞乐,也许是簪钗,显然都比这个新获封的琅琊公主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。 元玉仪也被引着入席。她心里说不上是得偿所愿后的满足,还是更多的失落。只明白,原来在她是天大的大事,在别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。 只有一个人是心有不安的。 皇后近日来特别亲近太原公夫人。宫宴上宫婢们也格外殷勤服侍。但是月光这时左顾右盼不见了冯翊公主元仲华心里便有些异样。她刚才进入昭台大殿之前分明是看到过元仲华的,怎么这时一直没有进殿来呢? 而且奇怪的是,从前皇后高远君对冯翊公主元仲华是何等的关切,怎么今天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呢?月光抬头看看满面微笑的皇帝元善见,也好像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个亲妹妹似的。 月光轻轻站起身来。 外面已经天色有变。 本来是秋空明净,万里无云,阳光清澈透亮。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,乌云渐渐涌来,将太阳遮蔽,整个宫苑中都暗沉下来。 镐池边的辛夷树下,原本不过是言辞之争,这时气氛渐次凝重起来。阿娈突然发现,以济北王妃为首的贵妇们个个都目光犀利地盯着元仲华,似乎人人是将吞食猎物的虎兕一般。 阿娈心里暗自焦急,不知道那奴婢有没有找到大将军的苍头奴刘桃枝,也不知道刘桃枝有没有出宫回东柏堂去寻找大将军。如果大将军知道公主在此遭这样为难会即刻赶来,她便觉得事情还有转寰余地。如果大将军没有来阿娈不敢想,那可能真的是大将军也默认了世子妃自请休弃的那些话。 风渐起,元仲华的额角上几丝碎发被拂动,她身上的蓬松的裙子也被风吹得翩翩欲飞。元仲华自然明白济北王妃是有意为难,她看一眼济北王妃,又用目光挨个扫过她身后的那些命妇们。 济北王妃还撑得住,那些贵妇们有的心中有顾忌便低头躲了开去。 “天子坐享天下,诸侯享其国,士大夫享其家,王妃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?”元仲华忍着胸中复杂上涌的种种情绪,还能平心静气。她以前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这样的有意为难,但她明白以后也许这是常态。没有人能来帮她。 济北王妃张了张口,但什么话都没说出来。 元仲华淡淡一笑,略带不屑,“若在寻常人家,我自然尊王妃一声婶母。若是在这宫禁中,王妃自然也知道该以何为礼。”她并不欲与她做口舌之辩,这时阿娈过来伸手扶住了元仲华想离开。 济北王妃上前一步拦在元仲华面前。因为天色渐暗,她面上浓艳的妆容显得有些诡异可怖,盯着元仲华,“长公主原先不过是仗着大将军夫人的身份,如今既已遭大将军见弃,便没有了这嫡夫人的名位,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?”她忽然盯着元仲华的肚子死力看了一眼,又抬头看着元仲华道,“大将军为什么休弃夫人?难道连原本的嫡子都不要了?是不是因为这孩子并不是大将军的骨血?所以才遭大将军一同见弃?”她逼上一步,“我既身为宗室命妇,是长公主的婶母,若是长公主做了什么有亏于德行,有愧于大将军的事,我自然可以管一管。” 第(2/3)页